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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水扁於二000年靠中國國民黨分裂而當選,就職演說提出「四不一沒有」,獨派人士雖然不滿意,但沒有群起圍剿。當時綠營的實力還差藍營一大段距離,雖然藍營分裂,若沒有發生興票案,必定產生一個宋總統。二00四年的總統大選,連戰與宋楚瑜結盟,一般人評估,陳水扁必定贏不了,因為只有一個宋楚瑜的實力都贏過陳水扁,再加上連戰更不用說,但選舉結果卻跌破大家的眼鏡。陳水扁的氣勢從二000年到二00五年一直在往上升,直到二00五年才走下坡。

大家評估蔡英文在二0一二年就會當選總統,因為馬英九執政已經天怒人怨,選前中國國民黨就有下野的心理準備,綠營已經有不少人在搶官位;只是那一場選舉,也是跌破專家的眼鏡,馬英九還是高票連任。到了二0一四年的九合一選舉,由於馬英九掀起內鬥,使中國國民黨崩盤,到了二0一六年的大選,民進黨可以說是躺著選就可以獲勝,不只總統大選瓦解中國國民黨,連選舉制度不公平的立委選舉,民進黨都大獲全勝;那一場選舉,民進黨可以說是靠中國國民黨「倒店」而大獲全勝。

陳水扁當選總統,聲勢維持五年走上坡;蔡英文就職後聲望民調很快就往下跌,不到一年就腰斬;藍營反蔡英文是相當正常,可是連綠營都有不少人反蔡英文就很奇怪,有時都還未表演,台下就猛開汽水。陳水扁就職時提出「四不一沒有」,獨派人士雖然不滿意,但沒有出現公開反扁的勢力;蔡英文提出「維持民主自由的現狀」,就引來不少獨派人士公開圍剿。事實上它並沒有比「四不一沒有」嚴重,可是獨派人士卻只圍剿蔡英文。

或許有人說,蔡英文重用「老藍男」,事實上,陳水扁也一樣留用不少藍營的人。再說,綠營所崇拜的名嘴,有幾個出身綠營?絕大部分是由藍轉綠;媒體界可以由藍轉綠,而且變成明星,為何政界不可以?顯然的,出身藍營不是問題。也有人說,蔡政府提出太多爭議性的議案;事實上所有議案未議決前,都是主流民意所支持,連爭議性頗大的「同性婚姻」贊成的人也比反對的多。顯然的,蔡英文的聲望民調在就職一年內腰斬是有其特殊原因。

蔡團隊的特色是懂「政策」但不懂「政治」,並不是在民調中贊成的人比反對的多就可以做,例如陳水扁擔任台北市長期間,贊成廢公娼的民調數據超過八成,可是廢公娼的政策對陳水扁的聲望並沒有加分;反對廢公娼的人對陳水扁咬牙切齒,可是贊成廢公娼者對陳水扁的態度並不會由反對轉為支持。這一類是政治問題,是蔡團隊最弱的一環。

中國國民黨出身獨裁政黨,對於利益的分配相當穩定。綠營出身在野,由個人組成小團體,繼而形成大團體,對於利益的分配本來就毫無章法,其特色是大家可以共患難,卻不能同享樂。陳水扁執政時,朝小野大,國親兩黨虎視眈眈,使綠營不得不合作。蔡英文是全面執政,連立法權都掌控在民進黨手中,依綠營的個性,遇有強敵時,尚能先無視;一旦缺乏敵人,就會互相殘殺。

民進黨在小黨年代,所有政治人物都想拉人進入自己的團隊;勢力茁壯之後,團隊的周圍就圍了籬笆,不能自由進出,但想要進入並不是很困難。陳水扁時代當然有籬笆,綠營的人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入其團隊,但變成外圍並不困難,所以綠營的人有歸屬感。到了蔡英文時代,籬笆已變成銅牆鐵壁,沒有經過把關的人許可,誰都進不了;蔡團隊與外界完全隔絕,使外界綠營人士缺乏歸屬感,很容易投入反蔡行列。

所以說,要「談政策」,蔡團隊不會輸給扁團隊;至於「搞政治」,蔡團隊就差太遠了。2017/09/01(作者 陳茂雄 為中山大學退休教授、台灣安全促進會會長,本文同時刊載於http://mypaper.pchome.com.tw/news/mhchen02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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