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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人普遍相信到處都有官商勾結的弊端存在,只是沒有被抓到證據而已;事實上,台灣最嚴重的是官官勾結,也就是政界縱容國營事業存在弊端,因為它是政界的金庫,雙方各取所需,而且合法化,不像官商勾結需擔心違法問題。

柯文哲剛一上台,民調立刻衝高,一般人認為這是異常,因一般人都覺得柯文哲的政治敏感度不足,選民不會喜歡,例如他曾經要警方三更半夜對停紅線的車子開罰單,他所持的理由是既然白天不能違規,晚上當然也不可以;這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,事實上他沒有弄清楚所有法規都是要使人民生活更加舒適,不是刻意找人民的麻煩。法規就是為了讓交通順暢,才在容易壅塞的地方畫紅線禁止停車,使車流暢通,這是畫紅線的理由;只是在半夜並沒有壅塞問題,就不必禁止停車。柯P的智商雖高,但政治敏感度卻不足。

有關政治敏感度不足的問題,柯P近日又再出現:他接受趙少康的專訪時,趙詢問他陳水扁到底是真病或是假病?柯P很聰明,知道說真病會得罪反扁人士,說假病則會受到挺扁人士的圍剿,於是他說剛開始是假病,後來變成真病;他原以為如此可以緩和反扁及挺扁雙方的情緒,結果卻是雙方都得罪。若是他的政治敏感度高一點,只要回答說,「站在醫師的立場,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」,如此就雙方都不得罪,可惜他沒有這種政治敏感度。還有一件更有趣,他批評「台灣國民素質不夠,才會選出這樣的總統」,但他竟然忘記,他也是台灣選民選出來的,難道選民選總統時素質不夠,選台北市長時突然變好了?

顯然的,柯P缺乏的就是政治敏感度;這是從政者的大忌,他從一上台就不斷的犯忌,可是他的民意支持度卻居高不下,可見有其特殊原因。不斷犯錯的柯P之民調所以會衝高,是因為他剛上台就提出「五大弊案」,後來因為還未經司法判定違法以前,不適合稱為「弊案」,改稱「五大案」;其實到目前為止,司法單位都還未查到「五大案」違法的證據,依無罪推定的精神,「五大案」被認定是清白的。

「五大案」雖在司法上仍是清白的,可是依人民的政治審判,「五大案」必定存在官商勾結的問題,因為人民相信官方會給特定廠商方便,好讓它發一筆財,廠商也會回饋官方一大筆號稱「政治獻金」的金錢。事實上那是標準的「賄款」,因為雙方有對價關係。有很多人白手起家致富,而最大的財富來自公共工程;也有人花大筆金錢投入選戰,不但不會因此破產,還越選越富有,一般人認定其金源乃來自「政治獻金」的賄款。

固然有不少官商勾結的案件後來吃上官司,但人民認為它只是冰山一角,因為懂得官商勾結的人都會很小心,不能讓人抓到證據,在無罪推定的原則下,就算依常理判斷,必定有官商勾結的問題,可是只要沒有證據,就不能入人於罪,因而人民還是堅信必定有官商勾結的問題。柯P一上台就提出「五大案」,振奮台北市民的心,期待司法單位抓不到證據的案件,能在柯P的手上伸張正義,因而民調竄升;過一段期間後,「五大案」並無成果,他的民調於是下降,後來又因「親中」話題獲得藍營的擁抱,民調再度回升。它屬另一層次的政治議題,無關「五大案」。

顯然的,官商勾結問題受到民眾的注目,但事實上,它危害國家社會的程度,遠比「官官勾結」更小,也就是政界與國營事業的勾結,遠比「官商勾結」嚴重,因為「官商勾結」牽涉違法問題,「官官勾結」卻已經合法化,雙方各取所需。更嚴重的是,人民也不清楚台灣有「官官勾結」的弊端,不像「官商勾結」,就算沒有被抓到證據,人民還可以用選票制裁有「官商勾結」嫌疑的政治人物。

公務人員與一般私人企業員工不同,後者是依公司的業績來決定員工的紅利,公司賺錢,員工就可以增加收入;若是虧本,當然就沒有紅利。公務人員就不一樣,只要依法行政,沒有業績問題,但也沒有私人公司龐大的紅利。不過,國營事業的員工卻兼公務人員及私人公司的好處,在工作壓力方面,與公務人員一樣,沒有業績問題,反正是獨佔事業,機動調整價錢,就算業績不佳,也由消費者承擔後果;可是在分紅方面,即使業績虧損,一樣有高額的獎金,待遇當然優於公務人員,其工作壓力像公務人員,待遇卻像賺錢的私人公司。

國營事業的問題,政界都很清楚,卻仍縱容,因為政界有很多經費是由國營事業撥出;國營事業算是政界的金雞母,有時候國會議員會提出國營事業的弊端,但只是給壓力,不會真正去追擊。曾經有國會議員提出某國營事業處在虧損,為何還發優厚的獎金?只是預算也編了,獎金也發了,最後還是不了了之。腦筋比較清楚的民眾都會想到,審預算時,砍掉業績虧損的國營事業員工獎金的預算就可正常化,可是政界卻刻意開了後門讓國營事業偷渡,以便雙方各取所需。

依照《預算法》的規定,每一年度的預算,必須要在前一年十二月中旬以前在立法院審核完畢,也就是今年的預算在去年就要完成審議,可是也有例外,就是國營事業,因為依《預算法》的規定,國營事業單位不受此約束,也就是國營事業的預算不必經立法院審核就可以先行動支,當然可以享受私人機構才有的紅利,而且是合法的,也因此,今年的國營事業單位預算到目前還未審核完畢。《預算法》是經立法院審議通過,為讓雙方可以各取所需,立法委員當然就怠惰修法。2017/11/06(作者 陳茂雄 為中山大學退休教授、台灣安全促進會會長,本文同時刊載於http://mypaper.pchome.com.tw/news/mhchen02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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