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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北市文化局長將由資深音樂人倪重華出任,儘管被譽為台灣搖滾樂之父,但他的出線卻讓許多柯市府的文化界市政顧問反彈,已經有五位掛冠求去,其中有幾位還是文化局長遴選委員會成員;他們認為倪重華是三人中票數最低,準市長柯文哲選他根本是不尊重遴選委員。鴻鴻更在臉書貼出遴選委員與倪面談時的逐字稿,指倪形容文化局長「某種程度變成康樂股長」。鴻鴻也號召文化人要求柯辦公布面談錄音檔,並在柯文哲辦公室樓下抗議,其訴求是「反對黑箱文化局長」,他認為倪重華政見內容無比空洞,讓廣大的文化工作者難以接受。

對此,柯文哲顯得很無辜,他詢問觀傳局長簡余晏,「啊!不是按照制度走嗎?到底發生什麼問題」?簡余晏向柯解釋,遴委會票選出三位備位人選供柯P圈選,但並未附上遴選分數表,亦即柯P可按自己看法,遴選其中一位。據了解,柯營幕僚與遴選委員開會時,曾經建議遴選委員會直接遴選一人給柯P,但遴選委員卻堅持選三位給柯P圈選,才導致後來的爭議。

發生上述事件完全不意外,前一陣子柯P為了尊重民意,開放勞動局長讓全民票選,十二月一日起接受報名推薦,十四日由遴選委員會選出五位合適對象,最後交給台北市民和勞工投票表決,勞動局長是順利產生了,只是勞工團體並不領情,認為此舉不符合責任政治,人事任命希望由市長自己負責,不應該推給公民。十二月三日筆者發表了「柯P要當虛位市長?」一篇文章,認定柯P的做法很有創意,然而勞工團體的主張也不無道理,市民託付給市長的不只是「權力」,還有「責任」,市長不應該將它丟給別人。想不到勞工團體所擔心的權責混淆問題,在文化局長的遴選就出現了。

市民選出市長,授予市長「權力」,而市長要對市民負「責任」,這是民主政治很基本的設計。市長不可能指揮市政府全體常任文官推動市政,所以必須有政務官協助;市長授予政務官(各局處首長)「權力」,而政務官要對市長負「責任」,施政過程當中若出問題,即使市長及政務官都沒有犯錯,一樣要負「政治責任」,而負「責任」的對象乃是市長對市民,政務官對市長,各級官員之間,都有「權力」與「責任」的相互關係。

台北市政府在任命政務官的過程中,「遴選委員會」的角色很容易混淆,讓人誤以為它屬「權力」機構,事實上不是。將來局處首長出什麼問題,負責的是市長,「遴選委員會」想負責也沒有責可負。顯然的,沒有責可負的「遴選委員會」當然沒有任命權,其地位就是「諮詢單位」,以專業的立場推薦數位人才讓市長任命,市長選擇的對象當然不必依照「遴選委員會」所打的分數來任命,否則「遴選委員會」推舉一位就好,何苦要推舉數位?這是「權責」的問題,沒有牽涉到「尊重」的糾葛。

網路上有很多人稱讚柯P很聰明,也很好學,雖然原來是政治素人,可是很快的變成精明的政治人物。柯P的聰明是無庸置疑的,只是對自己信心十足的人,往往喜歡顛覆傳統,忘了「傳統」是長時間累積多數人的智慧;以一個人的智慧要推翻多數人智慧的累積,未必樂觀。成功的執政者,不只要整合團隊的智慧,還要吸收以前多數人累積的智慧;一個人要推翻傳統以前,更該瞭解為什麼有那種傳統?2014/12/21(作者 陳茂雄 為中山大學退休教授、台灣安全促進會會長//本文同時登載於http://mypaper.pchome.com.tw/news/mhchen02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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