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 2024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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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在世俗的意義上,自由,不僅與個人責任高度相關,在給予個人以充分的自由選擇權的同時,也要求個人承擔起其選擇的後果——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——決不能推諉於他人。」——劉曉波,《我沒有敵人:劉曉波文集2》,頁91。
研究中國思想史的學者慣稱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、約莫三十年期為「轉型時代」,實則在人類社會中轉型的節點不只一種,而在巨大時代之中,人避不開選擇、也逃不離政治:站在時代變遷當口,任何意識形態與政治抉擇,無論正確與否,首先都需要面對大眾檢證。大至國體、小至家庭、個人,都是服膺於世界秩序的單位。
而正因為世界不斷變動,一切秩序,說到底是因時而異、以應萬變之暫定通律,而並不是至高無上、不可挑戰或割裂的真理。政治局勢變遷也是這組有機化成的一份子,縱使普世皆以國家為單位,新舊秩序的更迭卻不斷成就了歷史紀錄。一如今日,政策難題不僅困惑著政治體制內的執政者,也讓官僚體制外的社會群體騷動不已;國體論述則往往是其中提出的一種制度改良方法,以清朝為例:提倡憲政、國家行憲,本衷原在於有限度接納外法,又保留祖制,而不是為了毀壞現狀。但歷史事實卻是:可能凝聚成一道主流的憲政思維,最終成就數股撕裂既有國體的強勁力度,如眾所知,千年帝制崩毀是中國最後的結局。
憲政問題一度是基於現實考量而進行,意欲改良國體、推動新政而禦外求變的意志體現。清末之覆亡,非亡於民心思變,而是在於既有的局勢再也無法發揮振衰起敝之效;不過在帝國晚期推動的憲政卻未必徒勞無功,它留下了「自由」、「民主」價值,在舊權力架空、新極權復生之中國,不斷持續發生影響。近三十年前1989年學運未必與憲政思潮完全契合,但卻是一個觀察指標:20世紀起,歷來積極入世的知識界,無意間不斷重述著對家國最真切的憲政嚮往,而這種嚮往本身,雖然短期內無法撼動國家、社會,卻由個人不斷推進,而最終勢必把時代引入嶄新的轉型。
近期因健康問題而屢受大眾關注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(編者按:劉曉波在獄中罹患癌症,獲得保外就醫後,昨日於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逝世,結束其61年生命中遭受中國長達28年的軟禁和監禁),就是這樣一個試圖以個人推進時代的人物。作為中國式知識份子,他在前半生平步青雲的學術生涯裡轉身,參加社會運動、表態反對當政,而被以「反革命宣傳煽動罪」入於惡名昭彰的秦城監獄。
放棄安逸而高唱異議,這樣非典型的職涯選擇固然非人人盡能認同,而且具有高風險,實非處世典範;他個人所維護之價值,卻是普世性的經典,讓旁觀者猶有深思:倘若革命作為選擇,為何人不可不革命?又或者,民主、自由作為普世價值,其執行者,以及捍衛相關權利的單位,難道必須是為黨、為國、而非作為正當說真話的個人?搖搖筆桿,為何就換來國家機器的吞噬?
我們無從得知他如何定論自己一生成、敗,但或許可側面由其文字理解,他自述:「在世俗的意義上,自由,不僅與個人責任高度相關,在給予個人以充分的自由選擇權的同時,也要求個人承擔起其選擇的後果——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——決不能推諉於他人。」面對明哲也不能保身的國體,即便不存在敵意,直到著述都用書名強調「我沒有敵人」,仍被視為敵體。其實他大可控訴黨國奪去自己祥和的生活。即便人生因政治問題屢遭兇厄,他卻總結一切應該回到個人抉擇來行動,把個人當成是自由單位。
孱弱的文人劉曉波,在長年牢獄、病痛與折難中,卻仍心繫家國大事,指出拋下仇恨,方能建設,並對自己國家強化經濟發展而漠視人文與自由、民主的態勢憂心。
劉曉波透過個人生命,已向世界證實:即便面對強權,仍有人會選擇不服而立;即便阻礙巨大,一人仍能有所發揮。相較於他展現出那普世關懷與寬恕,中國共產黨則選擇了抗衡異己者的行動,視子民如寇讎。中華人民共和國運用黨機器抗衡個人自由之時,不知該國主政者猶有百年前先人尋索憲政精神概念乎?還是只記取了馬克思理論老祖宗的哲言:「人類從歷史上學到的教訓,就是人類不會從歷史上學到任何教訓。」,並試圖實踐出來?2017/07/14(作者/克勞德,本文轉自《極光電子報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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